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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边转角处,多了两三个推着三轮车的流动摊贩。炸臭豆腐的、卖麻辣烫的、做炒粉的、卤豆笋藕片毛豆的,还有开着小型卡车卖苹果梨子的,吃烧烤的食客不时过来点这买那,生意都还不错。瞧,流动摊贩的大妈大婶大叔们满面春风,做好后直接送到餐桌,脚底生风。他们很能吃苦,工作时间基本上与烧烤店同步,入夜即来,灯火阑珊食客快要散尽才蹬车回家。
来来往往的路人,不约而同地看过来。有爹爹娭毑投来不屑的目光,仿佛在默念着“一群冒路鬼好吃鬼”;有外地民工投来艳羡的目光,恨不能家人围坐;有小屁孩缠着大人直往这边拉拽;有小情侣径直过来,择一处安静坐下,优雅地吃着,默默对视着;还有三五弟兄勾肩搭背闹嚷嚷,粗声大气呼来唤去,直喝得昏天黑地。
隔壁一家大排档,又在昼夜施工,抢抓黄金季节开张营业。两三天不来,新店开门迎客了,烧烤、鸭霸王、小龙虾纷纷登场,品种与新疆烧烤店有同有异。店挨着店、桌挨着桌、人挨着人。某一夜,我们六七个老铁悄悄坐到了大排档,只为尝鲜而来,口味自然有别,还有隔壁没有的鸭霸王。最有味的是,老板见着我们一位老铁甚是热情,忙不迭说你是某某的表哥吧,上次在哪里哪里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喝过酒,我的这位老兄一向记性好,脑瓜子反应也快,这一刻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木了两三秒,转瞬立马笑呵呵敬酒,仰脖干杯后称兄道弟好不亲热,不禁佩服这老板“自来熟”的功夫。以后我们吃新疆烧烤,时不时到隔壁买几个鸭脑壳过来补充一下,瞧,很快做好了,老板娘乐呵呵送到桌上了。
我们迷恋着这片小天地,来的次数自然不算少。彼此住得近的相约跑步后来此休憩,住的远一点的打滴滴过来小聚。久之,家里女主人自然有意见了,有时某位老铁的女主人大发脾气也是难免的,于是各种讨好术竞相登场。A君每次吃完后带几串烤羊肉或者臭豆腐回家,美其名曰“敲门砖”;B君盛情邀请夫人一同享受这美妙夜色;C君住得近,近水楼台,首先送几串烧烤回家稳定后方,然后放心大胆赶过来和弟兄们尽兴;D君早有预谋,又是做晚饭又是洗碗,还拖地搞卫生,得到老婆赞许后屁颠屁颠出门……偶尔也有难以收拾的局面,还记得那是去年中秋佳节,皓月当空,凉风如酥,桂香暗涌,E君在家自然坐不住了,于是答应出去散散步就回来,三个老铁又相聚新疆烧烤店,良辰美景岂能虚设?不知不觉酒过三巡。老婆电话来了,这哥们孤勇可嘉,果断挂掉,第二个,犹豫片刻,挂了,第三个电话紧跟而来,想想,不敢挂了,使劲赔笑说好话,可我分明闻到了电话里的火药味,E君自知“事态严重”,不再言语,满脸无奈,起身,月光下,留下一个疲惫的背影,我抬头望月,感觉一首歌在耳畔响起——“你看,你看,月亮的脸偷偷地在改变……”
这一片夜色,这一方夜市,飘荡着浓浓的人间烟火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