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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.....(节选)
换季时期,天气说变就变,路上落了几滴雨,但不耽误我们逛街的心情,沿路买了布鞋、枞菌等。布鞋是给我穿的。以前她在煤油灯下为我手工纳鞋,颜色从粉色、红色到藏青的,款式从一脚蹬、系带到扣带的,各种各样的都有,直到我长大,家里樟木箱子中都还收藏着各种鞋样子。
后来我开始嫌弃布鞋的丑与土,改穿豆豆鞋、运动鞋、小白鞋,也尝试高跟鞋,就是对布鞋不屑一顾。母亲也老了,眼神不济,看不清针眼,穿针引线都费事,手也颤抖,画不好花样子,当年的手艺也就彻底抛下了。
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发现布鞋的好的呢?是偷偷试穿母亲所穿黑布鞋感受到轻便柔软的那次吗?反正是记不清了。以前纳布鞋费时又费力,要搜集报纸和纱布一层一层做成褙子,要一针一针去纳千层底,要用巧思去画鞋样……母亲白天要忙农活,只能在无数个夜晚,点亮一盏橘黄的小灯泡,就着一点光亮,一边做鞋一边闲话。
我在一边写作业,脑袋几乎凑到笔上,笔尖在纸上沙沙沙,她说这是最好听的伴奏声。要不就在放针头线脑的小篮子里翻来翻去,寻找碎花布,缠着母亲给我做成蝴蝶结。那些昏黄的光亮,点亮了童年的碎片,也温暖了过去的记忆。
现在有机器代替手工,布鞋更加耐穿,款式也多,但总觉得少了点过去慢时光一点一点做出来的韵味。路边小摊上摆放的布鞋有厚实的棉鞋,也有轻薄的布单鞋,穿起来轻便又吸汗,我挑了一双红色的,母亲对此赞许点头,她早就对我清一色的黑白灰意见颇大。
许是之前下过雨,枞菌也出来了,但母亲嫌贵,不让买。又悄悄告诉我,枞菌是越小越贵,大的反而便宜些。我怀念地说起苞谷辣子糊糊炖枞菌酸辣鲜美的滋味,忍不住多看了几眼。母亲妥协,也顾不上讲价了,蹲下身挑起枞菌来,动作谨慎而小心,一朵一朵地轻拿轻放,像怕惊跑了这些来自大山深处的小精灵。
天阴沉沉的,似乎在酝酿一场大雨,我们没带伞,但谁也没着急,像在自家后花园散步那样,慢慢地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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