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资料图】
......(节选)
有次妈妈要我去还邻居杨叔叔家10斤米,她用米升子量了10下,都是堆得高高的,并把米升子放在竹簸箕里。可是杨叔叔量了一下后,硬是把剩下的近半斤米让我带了回来。妈妈见了,叹了口气说,杨叔叔家也很困难呢,但他时常帮助别人,有时候我送他一点吃的他都不要,说我要养活四个孩子不容易,他家只有两个孩子。
那时候我们能够吃饱饭都让父母煞费脑筋,哪里还有零食吃呢,唯一吃得上也是吃得最多的零食就只有爆米花了。打爆米花的爷爷一来,妈妈就给我们两毛钱,用米升子量好一斤半米,用塑料盆装好交给我。我欢天喜地地走到打爆米花的爷爷身边,很远就喊,爷爷,我来打爆米花啦。爷爷和蔼地笑了,说,等这锅熟了,下一锅就是你的了。我笑着露出才长了一半的门牙,怕被爆米花机的声音掩盖似地大声喊,好呢!我那稚嫩的声音,透着无比的喜悦和自豪。
爆米花我们很爱吃,那个爷爷大约半个月来一次,每次我都吃了爆米花。在精打细算的妈妈看来,只花了两毛钱就能把一碗米变成好几碗爆米花,就像现在网上有人调侃的那样,这是大米放大机,相当划算,米又没有浪费一粒,一样可以让孩子们饱肚,最划算的是爆米花它给了我们无尽的欢乐。但是米糖就让妈妈觉得太划不来了,一斤米才换得一小砣米糖,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。可米糖味甜如蜜,让我只要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叮当声就周身发热,口水直流,无论如何都要站在大门边痴痴地看那么一会儿。 二姐比我灵活多了,母亲坐在大门边,她就绕到屋后让小弟用米升子舀出一筒米,从窗口递给她,然后她从菜地里偷偷跑到离我家一两百米的地方等着,把一斤米兑换成了三两米糖。许多年后,我说起米糖的故事。妈妈笑了,她说,有什么事能够瞒得过我呢,只是我太心疼你们了,那个时代太穷了,孩子没东西吃,怎么不想吃米糖呢,她也想吃也馋。是啊,那个时候,谁不馋呢。
在那个人人都馋的时代里,似乎什么东西都好吃。当米升子逐渐被母亲放进抽屉里藏起来,当我们再也不用米升子量米,吃的东西越来越多的时候,我仿佛觉得现在吃什么都没有吃爆米花和米糖那么可口那么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