......(节选)
班务会,因地制宜,就在各班“驻地”。整队坐下,一支歌唱完后,战士们面对面而坐,由我主持:“讲一下,”我清了清嗓子,学指导员的样子环顾了一下四周,看战士们都在聚精会神地听讲,我不由得挺直了腰板说,先传达连务会精神……刚开了个头,下面要说的话竟怎么也想不起来了,我故作深沉地沉默了一下,然后打开本子。那上面只记着条条杠杠,而我当时不知是紧张,还是怎么的,脑海里竟如一盘空白磁带般地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查找不到了。
我真的有点慌了, 摸摸鼻子, 挪挪凳子, 浑身的不自在。 没办法,只好照着上面所记的把它一字不漏地念了下来。唯感安慰的是,班里的几个战士依然坐得笔挺。
失望?愤懑?好像是兼而有之,我觉得我都不能原谅自己了。而这一切都无济于事,此后的一切都需要你去面对,手下的七八号人都瞪着眼瞅着我这个代理班长呢!
第二天正好由我担任带班班长,安排战士值勤站哨。午饭后叫岗时,老兵张兵正慢条斯理地在饭堂吃饭,我耐着性子讲:“张兵,该你上哨了。” 他说:“看不见我正吃着饭吗!” 我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, 他放下筷子, 连讽带刺地说:“哟嗨, 代了两天班长就不知道姓啥了。” 我听了不由得心中火起, 上前一个箭步把他的碗掀翻在地,看到洒了满地的饭菜,我顿感自己太过分了。恍然间,张兵也起身一把掀翻了我的帽子,一手抓住我的衣领。这时,我倒冷静了一些,我说:“张兵,有理讲理,我看你敢动手打人?快,松开手,你去站你的哨, 我给你把地上的碗拾起来!” 听到这话, 他这才软了下来,然后拿起腰带,哼哼唧唧地去站哨了。
等他下岗回来,我主动和他谈心,讲了我打翻他的碗不对,但他故意拖延不去站哨更是错误行为,平时没有严格的时间观念,战时就可能贻误战机。一番话说得他心服口服。他也表示看到由我代理班长他有点不服气,想故意找点碴儿,并诚恳地表示以后一定会支持我的工作。
代职半月,故事不少,甘苦良多。反复咀嚼品味,自觉“代”字当头,唯真诚、真心、真本事,才足以服人。
班长回来后,我又“兵复原职”——成了一名普通的战士。等转过了年头,连里进行调整骨干,我名副其实地当上了二班班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