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沙晚报掌上长沙1月16日讯（全媒体记者 傅容容 通讯员 彭甜）120是一座城市的生命线。这条热线的背后是奋力穿梭在城市大街小巷的救护车和院前急救人。
对载着急救班组的救护车而言，每一次出车是一场赛跑，哪怕提前一秒，也能让患者的生命健康更有保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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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沙市120急救中心的急救医生程文立是一名河南小伙，今年是他春节坚守岗位无法回家团聚的第4年了。
1月14日正是北方小年，在这一天，记者登上程文立班组的救护车，与他一起度过这特殊又普通的工作日。
快速、细致、准确，这是急救医生不变的坚持
“老年痴呆患者，有房颤、胸痛症状，需要转院？好的，我们马上赶到。”14日早8时，刚完成交接班的程文立就接到了调度中心发来的出车任务，顾不上吃两口早餐，他已经投入工作。患者张大爷（化名）78岁，数日前因突发胸痛住进湖南省人民医院。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，张大爷情况渐渐稳定，他的女儿便考虑将父亲转到家附近的长沙市第九医院进行疗养。
出发之前，程文立给患者家属张女士拨去电话询问老人情况。“老人房颤多久了？需要用到输液泵？要滴泵还是推泵？老人身上是否插管？吸氧了吗？氧流量多少……”程文立用肩膀和脑袋夹着电话，事无巨细地询问患者情况。同时，他双手飞快地操作键盘和鼠标，在联网系统上确认患者具体位置，登记刚刚询问到的患者病情。“今天降温了，救护车上有暖气，但最好给老人家准备一床被子盖着，从医院出来到车上那段路会冷。我们马上出发，大约15分钟后到。”程文立交待道。
对于120急救医生而言，每一趟出车前用最快速度确认患者信息、备齐所需仪器设备十分重要，这关系着转运和急救工作的顺利开展。尤其是近期院前急救以重症患者偏多，当患者需要用到呼吸机或吸氧时，需要特别注意患者的血氧饱和度以及吸氧时的氧流量。
1月14日这天，长沙暂别暖冬开始降温，日出前还下过一场雨，早晨的空气冰冷湿润。春节将至，不少市民已经开始了返乡之行，路上车流如织，烘托了些许热闹氛围。在“冷”与“热”交织的这个早晨，准备就绪的救护车疾驰而出，沉闷的汽笛划破了空气。
待班组赶到湖南省人民医院张大爷的住院病房时，家属已等候在旁。程文立一边跟家属沟通，一边查看患者情况，随后他又仔细阅读了张大爷住院的病程记录。他告诉记者，对于有基础性疾病的老年患者而言，转院伴随着许多风险，查阅详细的病程记录了解患者情况可以让转运多一层保障。前期工作完成后，程文立与护士王一景便有条不紊地为患者拆除尿管胃管、使用便携氧气包、佩戴血氧仪……在家属帮助下，将老人顺利转移至铺好毛毯的担架床上，程文立细心为张大爷掖好了被角。
在将张大爷转院至长沙市第九医院的路上，程文立一刻不曾松懈。他紧盯着心电监护仪屏幕，时刻关注着老人的情况变化。同时，他不忘安抚随车家属张女士的心情：“屏幕上这是心率，这是血氧饱和度，这是呼吸，您父亲情况还算稳定，我们司机师傅开车很平稳的，不会颠簸到老人，请放心。”
将张大爷送达长沙市第九医院病房，程文立与医院仔细交接，把患者情况一一说明清楚才准备离开。从呼救确认、医疗转运到送达病房，一直守在张大爷身边的张女士将一切细节看在眼里，她说道：“谢谢你们，我们知道现在医疗资源紧张，父亲现在情况好些了，我们也想把省人医那边的床位让给更有需要的人。”
五套班组24小时值守，他们守护着这座城市的生命线
程文立自2016年毕业便考入长沙市120急救中心，工作7年，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紧张的工作节奏。“最近我们接到的任务大多是像张大爷这样情况好转、从上级医院往下级医院转院的任务单。虽然有些患者仍然属于重症，但都是情况向好的，作为急救医生我心里很高兴。”返程路上，程文立的情绪有所放松，和记者聊起了过去一个月他们紧张的工作经历。
2022年12月以来，长沙因基础性疾病合并新冠病毒感染的患者急剧增多，院前急救需求量大幅增加，长沙市120急救中心一直处于高位运行状态，在12月31日达到峰值，24小时电话量5114次，派车706辆，达到常态下三倍工作量。程文立告诉记者，与以往白班、夜班、24小时班三类排班不同，从2022年12月需求量剧增以来，长沙市120急救中心每天都安排了五套急救班组24小时值守，元旦春节也不例外。这意味着每一个急救医生、护士、驾驶员都要保持24小时高度紧张状态，守好这座城市的生命线。
有一天，程文立班组接到一单任务，患者是一名75岁的老人，因新冠病毒感染症状较重，在长沙永济医院进行CT检查，结果显示右肺全白，左肺仅有30%的肺叶正常，10升氧流量吸氧的情况下患者血氧最高也仅有82%，情况十分危急。“当时患者上车后因为搬运过程中移动，他的血氧急剧下降至70%。我赶紧给他采取俯卧位通气，又让司机在尽快到达目的地的同时保持平稳驾驶，后来患者血氧在车上已经恢复到了88%左右。”
其实对于急救医生而言，最怕的还是接到呼救后无法快速找到患者，尤其是作为重点人群的老年人。他们在感染新冠病毒后，如果症状较重，就特别需要及时送医救治以确保生命安全。“前几天有一个老年患者本人拨打电话时没说清楚楼栋和单元，只说了楼层2楼。而患者呼救电话是座机，回拨过去又无人接听……我当时心里真是着急。”程文立谈及近日自己一次找寻患者的经历，在这种情况下，他来不及多想，立即决定让驾驶员先把救护车开进小区边问边找，然后让护士联系调度中心，自己跑下车到小区内每一个楼栋开始寻找。
“患者说的地址里提到是2楼，我跑到小区里，到每个单元的2楼去看，然后就在门外回拨呼救电话，听哪一家传出了电话声，再敲门确认。”程文立说，当时心里越找越慌，好在30分钟后成功找到了这位老人。接到患者后，程文立看到老人情况稳定，随即松了一口气，立即联系救护车司机和护士赶到老人家中，进行初步检查，随后将老人送医进一步救治。
“同行”夫妻档，他和新婚妻子这样过除夕
记者跟车采访的这天正是北方的小年，程文立打开手机给记者看了几张家乡河南亲戚们传来的团圆合照。他告诉记者，他下一个班正是除夕。不过春节值守对于院前急救人而言已是常态，程文立说自己已经连续3年春节在岗，没有回家团聚。
即使自己多年未能回家过年，但同事们有需求，程文立总是愿意跟他们换班。他说，回河南路途遥远，同事们家在省内，回家无需花费那么长的时间，所以想尽可能多帮助这些同事回家团圆。他说：“我来长沙这么多年，长沙也是我的家，而且我去年结婚啦，今年可以和老婆一起过年也很好呀。”
程文立的妻子是长沙市中心医院重症医学科（ICU）的一名护士。这对由医护二人组成的夫妻因为工作原因总是聚少离多，今年春节，二人都要在一线值班。“我和妻子相识一年，总共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很少，即使住在一块也常常因昼夜颠倒的工作节奏见不着面。”程文立告诉记者，虽然今年夫妻二人无法一起在自己的小家里团聚守岁，但因为是“同行”，所以彼此都很体谅对方。
在告别之前，记者问起程文立的新年愿望，他笑了笑说：“急救医生最希望自己不忙，但这不是怕辛苦，而是因为我们不忙就意味着大家都平安幸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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